2007年3月8日

一個人的情人節(九)

「嗯,怎麼了嗎?」我對她的驚訝還有「也」這個字感到不解。

「哦,沒什麼。」她輕輕地搖了搖頭。

然後我們兩個就這樣坐著,在沙發的兩端,在綿被的兩端,沒有再多說什麼話。

在溫暖的空氣包圍下,我又再度睡去。

當我醒來的時候,時間已經過了中午,沙發另一端的那個女孩已經不在了,阿正那個混蛋還在我床上打滾。

客廳裡,昨晚未收的牌桌上,放著一袋已經涼掉的蛋餅及豆漿,旁邊有一張用麻將壓著的紙條:

張崙:

謝謝你,還有你的朋友們,在我以為我失去全世界的時候,有你們在我旁邊,讓我知道我並不是一個人孤單地活著,請你們放心,我會很快好起來的。

我看完紙條,坐回沙發,將綿被蓋在身上,拿起手機,找出曾經陌生的電話號碼,打下「徐芷蓉」三個字,按下了儲存。

那年的寒假,就在這樣持續的寒冷之下度過了,不過一個休學的人而言,只要還想繼續耍賴墮落下去,寒假是可以一直持續下去的。

反而是孟詮跟阿正兩個人,明明應該是忙碌的大三學生,竟然還常常往我這裡跑,在秀琳有空的時候,當然孟詮就會拉著她過來打牌,不過秀琳畢竟不像我這兩個死黨這麼瘋狂,大部分的時候她還是選擇當一個乖學生,於是在湊不成一桌麻將時,我們三個就窩在我的住處,一起聊天兼吃吃喝喝,看看電影或影集,偶而會出去唱歌或打撞球,也多虧了這兩個好朋友,我整個三月都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,總是日落而作日出而息,寒假也就自然地無限延長,自動跟春假連接起來。

在四月初的某一個午後,正是習慣夜生活的我睡覺的時間,手機在我睡得正熟的時候響起,我也懶得張開眼睛,就習慣性地接起來。

「喂,哪位。」我想我的聲音聽起來應該是有氣無力加上嚴重的咬字不清吧。

「不會吧,這種時間你還在睡覺,該起床了啦。」是一個女生的聲音,我想不起來是誰。

「可是我想睡覺啊。」我懶懶地回著話。

「起來啦,快點快點,已經下午兩點了,我還沒吃飯,陪我去吃吧,給你二十分鐘,二十分鐘後我會出現在你家樓下。」話才說完,還沒給我拒絕的機會,她就掛掉了。

我拿起手機查看來電記錄,想要推掉這個突然的邀約,繼續睡我的覺,因為在這個時候要把我挖出去吃飯,就跟一個正常作息的人在清晨四點被挖起來爬山運動一樣難過,直到我看到來電者的名字,才突然清醒了過來。

我想起了那個曾經靠在我胸口哭泣,曾經陪著她在寒冷的公園裡一夜不睡的紫色外套女孩。

這是來自芷蓉的邀約,在那天早晨從我家離開之後,將近兩個月沒有她的消息,直到這通電話響起。

於是我吃力地起了身,衝進廁所裡用冷水沖著臉,試著讓自己快點清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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