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3月20日

一個人的情人節(三五)

孟詮和阿正那個晚上並沒有睡在我的住處,我們三個大概只聊了一個小時吧,他們兩個就先離開了,說是受不了滿身的燒烤味,想要回去洗個澡,於是送走了他們兩個,我回到房間,小靜已經睡著了,躺在床上,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識。

感覺上才睡著沒多久,我突然從夢中驚醒,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,已經是黎明時那種昏暗的藍色,應該是快要天亮的時候了,我正閉起眼睛想要繼續睡去,電話竟然在這個時候響起。

我從床上跳起來,很快地衝到書桌抓起了電話,按下通話鍵,然後回頭看了一下還在沈睡著的小靜,她看起來似乎沒有被電話聲吵醒。

我看了一下來電顯示,是芷蓉打來的電話,於是我走出房間,輕輕闔上房門,將話筒靠上了耳朵。

「喂,怎麼這種時間打來,有什麼事嗎?」我小聲地問。

「我吵到你睡覺了嗎,對不起,只是我忍不住....我好難過....我得找人講話....」我聽到她在電話那端哭泣的聲音。

「怎麼了,要不要出來,到樓下來,我慢慢聽你說。」

「那就這樣了,我在樓下等你。」沒有聽見她的回應,我這麼告訴她,就掛斷了電話,回房間加了件衣服,拿了鑰匙,並且很小心地不吵醒小靜,輕聲地關了門走下樓。

芷蓉從她家的一樓大門走出來,我看見她雙眼紅腫,臉色十分暗淡,跟幾個小時前見到她時比起來,像是老了十幾歲的模樣,她往我的方向慢慢走過來,然後倒在我的身上,臉靠著我的肩膀哭起了來。

「我好笨,好笨,為什麼我要這樣折磨自已,為什麼,告訴我。」她哭著,哽咽的聲音含糊地唸著這些字句,一遍又一遍地一直反覆,我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,只是不斷地輕拍著她的背,等她自已發洩完。

哭了一陣子,她把臉從我的肩膀上移開,用袖子擦掉了眼角及臉頰上的淚水,然後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,開口對我說:「謝謝你,我好多了。」

「發生了什麼事?」我問芷蓉,雖然我也大概猜到了一點。

「他騙了我,我答應他要復合,可是他沒有離開那個女的,他們還是在一起,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,我們都已經分手了,為什麼他還要騙我,說他願意離開那個女的,要我回到他身邊,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嗎,而且我好笨,竟然相信了他,我的意志力竟然脆弱地敵不過我對他的感情,就這樣我讓自己又被傷害了一次。」她說著,用很冷很冷的口吻,但是眼神卻透露著明顯的不安,淚水也充分地濕潤了眼眶。

「那就徹底離開他吧,你已經確定,回到他身邊不會讓你更快樂,現在你有更充分的理由,讓自己完全放棄這段感情了,就離開他吧。」

「嗯,肩膀再借我一下。」她說著,臉又靠上了我的肩膀,但這次並不是歇斯底理的哭鬧,只是靜靜地流著眼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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