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6年6月9日

a trip

從這個城市到那個城市
本來只是憑著股衝動
不想要求些什麼
也不想會有收獲

只是幾百公里短短的路程
沒有計畫也沒有行囊
沒有興奮心情
沒有告別話語
沒有思考下一步該踏向何處

載著我的客車開往異鄉的路
離開現實的我向夢幻投入
這一個夜晚本來不該屬於忙碌
無論背叛多少責任我不在乎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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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記憶的深處挖出--我認識的張懸

在這種時候,寫這種文章,大概多多少少有些虛榮的因素存在吧,但隨著這樣一個歌手漸漸浮上檯面,看著她的新聞,聽著她的訪問,一些已經很久不去想起的事情,很自然地一件件浮現出來,即使大部分都已經有些模糊了。

我曾說過對我的音樂想法有重大影響的,有三個女生,其中兩個就是綺貞老師和張懸。

我知道他這個人,是在1999年的十月,當時學校因為地震的關係,停課了好一陣子,於是我回到台北。

而女巫店辦了一個「女巫騎地牛」的活動,是一連串的演唱表演節目,其中一場就是張懸與海豚樂團,而那天擔任張懸伴奏的,是我的高中同學,原本是去捧我同學的場的,卻意外讓我知道了這麼一個人。

當時正是我還自以為是文藝青年的時代,學了半年的吉他,沒事喜歡寫些不成熟的小歌自娛,而這種特別的嗜好,是因為受到了陳綺貞的影響。而那次在女巫店的表演,我第一次聽到張懸這個創作歌手,但卻深深感覺到她的歌給我的震憾,第一次聽到的歌,可以過了很久很久以後,它的旋律它的歌詞,還停留在你的耳邊,在曲子結束那一刻的激抑情緒,隨時隨地都可以再被回憶起。

於是我去研究這些歌詞與旋律,然後,我愛上了她的歌。

接下來的一段時間,只要她有表演,而我剛好有時間,就會去聽她唱歌,當時她主要還是在女巫店,偶爾會出現在地下社會。我只在地下社會看過她一次,那次是跟蜜蜂小子分上下半場,蜜蜂小子是趙之璧的樂團,趙之璧曾經也以個人的名義出過一張專輯。

記得有一次在地下社會的節目單上有張懸的表演,那是我大一升大二的暑假,一個颱風天,我先到西門町去辦了點事,然後搭捷運跑到地下社會門口,看見貼在門口那張今晚表演取消的公告,才死心回家。

然後我在女巫店認識了YOYO,我不知道要怎麼介紹他的角色,對女巫店這個地方而言,他是一個重要的人吧,而對張懸,我還只是一個靜靜在台下看著表演,自許為頭號歌迷的默默的支持者。直到有一次透過YOYO的介紹,我認識了張懸,她也知道了我這號人物,至於我高中同學的事情,當時我並未向她提起。

其實我到現在還不太清楚他們兩個到底熟到什麼程度,但當時就是有一種奇怪的直覺,讓我在很久很久以後,才讓她知道,其實我們有這麼一個共同的認識的人。

在那之後,我還是常常會出現在她的表演場合,我也在網路上下載了一些Demo與Live錄音,每當覺得生活苦悶乏味或失去靈感的時候,總會放來聽聽,希望再找回第一次聽她的表演時,那一種感動與震憾。

曾經有一次,被學校的課業、社團、系學會夾到喘不過氣來,無意見在網路上看到女巫店的節目單,那天晚上的表演者是張懸,於是我從埔里搭了四個小時的車,來到台北,到了女巫店,聽完了她的表演,在店裡與YOYO聊天,直到關店,再搭夜車回到學校。

然後有一次,她跟我說她要發片了,接下來的那一段時間可能會比較忙,然後偶爾跟她問問發片的事,聊聊她的想法,聊聊她的問題,這時候我才明白,其實發片這件事情對她而言,所代表的意義或許遠遠不及,這件事情對其他的人的意義吧。

後來,如大家所知道的,這個計劃並沒有完成。

在我大二到大四的那兩年多之間,跟她的互動其實算不上多,而許多細節其實也記不太清楚了,我還是一樣以頭號歌迷自許,偶爾聽聽她的表演,打過一兩次電話找她聊天吧,或許講講生活中的不如意,談談音樂的事情,然後她總是像個大姊姊一樣,不自覺地又會講起道理來。

曾經有一次在河岸留言,那是她第一次在河岸表演,台下的聽眾大概只有五六個人吧,她索性就跑下舞台,坐在桌子上對我們唱歌,然後結束之後,因為一些奇妙的原因,她哭著說再也不要來河岸表演了。

我偶爾也會寫e-mail給她,曾經還在錯誤的日期寫了一封祝她生日快樂的信,似乎不曾收過她的回信吧,我想連她有沒有收到那些信件都還是問題吧,常常是電腦壞掉信箱爆掉的。

在我大四下學期,有一天半夜醒來,聽到電台在播著「直到最後那一天」,我突然清醒了過來,仔細聽完了那首歌,然後聽見DJ介紹,這個歌手叫蕭瀟,於是我跑去買了這張專輯,裡面收了三首張懸的歌,我很愛這張專輯,因為裡面集合了很多很棒的音樂人,很棒的編曲很棒的樂手。

之後傳了一封簡訊,說在聽到這首歌的那一瞬間,我以為她發片了,那大概是我傳給她的最後一封簡訊了吧。

後來我的手機被騙走了,她的電話號碼就這樣掉了,一起失去的還有林強大哥的電話。

然後我開始忙碌的半工半讀生活,緊接著入伍當兵,一直到我入伍後的隔年四月,又是意外得知她的表演訊息,在她曾經說過再也不去的河岸留言。

於是我去了,那晚觀眾坐滿了全場,我只能在吧台的一個小角落窩著,而台上的樂手,有黃小禎、有張國璽、有Robert,我驚訝著她組了這麼棒的一個樂團,也驚訝著今晚觀眾的數量。

下一次見到她,已經是隔年的六月底了,我退伍後一個月,在女巫店,當我走到女巫店的巷子口,排隊的隊伍長度嚇著了我,還跑到女巫店門口看了一下黑板上的字,確定今晚的表演節目,的確是寫著「張懸」兩個字。

排隊的過程中遇到YOYO,他說張懸變成第二個陳綺貞了,我懂YOYO指的是什麼,但我想以她過去的個性,大概會對於這樣的比較很不能諒解吧,然後開始跟你講一大串的道理,試著告訴你不要跟別人比較,只要「做自己」。

在我一直很忙碌於打工與當兵這段期間,張懸經歷了芒果跑、海洋音樂祭,在我沒有參與的兩年,她受歡迎的程度已經超過了我的想像,變成了一個人氣女歌手,我想把「人氣」換成「搖滾」,她會很開心吧。

然後在一個小時前,從警衛室領來了今天發行的專輯,放進音響裡,喇叭中放出來的不再是Demo,而是一首首完整製作編曲的歌,看著歌詞本最後的製作群,有一種好複雜的情緒湧了上來。

或許如她自己所說,如果這張專輯在五年前發行,那她不知道會得罪多少人。

是的,這些年來,他的脾氣變了很多,想法變了很多,吉他也進步了很多。

然後,終於,我們,等到了這張專輯。

我沒辦法詳細記得,她到底對我說過哪些道理,但她確實對我的音樂及態度,有很重大很重大的影響,也永遠記得她說的「做自己」。

我看到了她的認真生活,用力去證明自己,然後留下了一些痕跡,即使對她而言,這些痕跡所代表的意義,不如對其他人所代表的還要重要。

我曾寫過兩首歌,一首是模仿她「說說罷了」,整首充滿碎碎念式的抱怨,另一首是在我一夜來回埔里與台北,去聽她的表演的那一夜做的,我想以我這首極不成熟的創作,送給她,

張懸小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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